我国的独生子女大部分属于政策性独生子女,因此我国的“失独”家庭也多是狭义上的“失独”家庭,即政策性“失独”家庭。《中国老龄事业发展报告(2013)》显示2012年中国至少有100万的失独家庭,而且每年以7.6万个的数量持续增加,同时人口学家预计,独生子女家庭在现代社会急剧膨胀导致在不久的将来我国失独家庭数量将突破1000万。
一、问题起源
“失独”者有广义和狭义区分,广义上的“失独”者是指失去了唯一孩子的人,而狭义的“失独”者是指响应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只生育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在成长过程中由于各种原因而不幸去世,且他们没有再生育子女的人,也可以叫做政策性“失独”者。我国的独生子女大部分属于政策性独生子女,因此我国的“失独”家庭也多是狭义上的“失独”家庭,即政策性“失独”家庭。《中国老龄事业发展报告(2013)》显示2012年中国至少有100万的失独家庭,而且每年以7.6万个的数量持续增加,同时人口学家预计,独生子女家庭在现代社会急剧膨胀导致在不久的将来我国失独家庭数量将突破1000万。同时,人口学家根据调查统计,我国有70%的家庭青少年教育属于隔代教育,也就是说在不久的将来,我国失独家庭隔代教育的人数为700万左右。因儿童永远失去了父亲与母亲,隔代教育与亲子教育这两种模式无法交互进行,失独家庭隔代教育具不可逆转性[1]。
二、失独家庭隔代教育困境分析
家庭系统理论认为,家庭是以一个整体功能单位应对家庭成员的死亡对整个家庭的冲击和影响,丧亲对每位成员和所有的关系都会产生即时与长期的影响。因此家庭作为一个系统应对丧亲压力的效果如何,还会再次间接影响到个体哀伤复原的能力。由于失独家庭的家庭生命周期缺失和间断,隔代教育中主体和客体的家庭功能需求点突然丧失,如果双方自身的丧亲哀伤处理不充分,会影响家庭系统的修复[2]。
失独是人生中最严重的生活应急事件,失独者普遍存在创伤性反应,存在比其他丧亲者更高比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状,会导致失独者持续哀伤、重复痛苦,在认知、行为、生理、情感上都有非常明显的变化。根据弗洛伊德的观点,只有当哀伤者与逝者的联结断裂,并不再重复链接,那么亢奋性的精神贯注过程才会开始。失独者之所以难以走出哀伤,是因为父母无法从与唯一孩子的联结中抽离,又没有在心中安置孩子的新方式,因而形成持续的失独哀伤,以致出现病理性哀伤。社会工作者无法强迫失独者去度过某一个阶段,失独哀伤者只能按照自己可以接受的方式和节奏走出困境。尊重失独者,让他们相互支撑,抱团取暖,重新找到爱的希望,赋予生命新的意义,这对于失独者走出困境和摆脱哀伤非常重要[3]。
丧亲对青少年心理影响涉及面广,涵盖学校适应、生活方式、情绪、人格、人际关系、价值观方面的个体功能。一方面,失去双亲陪伴使儿童产生被抛弃感,与正常孩子相比视为异类,缺乏安全感,产生自卑自闭心理,不愿与正常家庭的孩子交往,只愿与“同病相怜”的孩子交往。安全感的缺失会让儿童心理更加敏感,更加在意外界的评价和态度,渴望重视和关爱,具有强烈的依赖感。另一方面,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内心,他们存在很重的防备心理,把外界的帮助当作怜悯和补偿,偏执,以自我为中心,淡化了他们对生命的敬畏和对亲人的感恩。
失独家庭隔代教育除了要首先面对上文提到的祖孙两代各自的丧亲哀伤处理难题,还要面对各种亲职教育问题,例如祖辈文化水平有限、知识教育能力不足,祖孙生活时代背景差异导致观念不同、沟通不畅,家庭经济来源减少、缺乏培养意识和条件,缺乏科学的教育理念、容易产生溺爱、控制、忽视等极端现象,无法实现儿女或父母的角色期待导致持续的丧亲情感伤害。
三、优势视角下社会工作介入失独家庭隔代教育
美国心理学家米尔斯提出“重要他人”的概念,青少年的重要他人分为两类,一类是互动式重要他人,一类是偶像型重要他人,互动性重要他人是青少年在日常交往过程中具有重要影响的重要他人。在隔代教育的情况下,祖辈们成为孙辈的重要他人,祖辈生活意义感的重建和孙辈健康人格的塑造成为决定代际教育效果的关键因素[4]。
优势视角(strength perspective)是一种关注人的内在力量和优势资源的视角。意味着应当把人们及其环境中的优势和资源作为助人过程中所关注的焦点,而非关注其问题和病理。基于优势视角,失独家庭祖孙两代自身所具备的能力及其内部资源能够有效地应对挑战。
引导“失独者”转移家庭重心,寻求家庭关系的新支点。在失独家庭中,双方的感情寄托都在彼此身上,祖辈将对儿子的期望转移到孙辈身上,而孙辈将对父母的情感需求转移到祖辈身上。双方情感相依,互为寄托,在满足内心安全感的同时,利于良好的代际关系的形成。社会工作者就可以针对祖孙强烈的爱的情感诉求进行丧亲辅导、加深情感连接。
丧亲家庭中养育者的态度和表现可以促进儿童对死亡的认识以及悲伤表达。失独家庭祖辈恰当处理自己的悲伤,乐观、积极、支持孙辈情感表达可增加儿童对于丧亲的接受度。培养心理自主性与主体发展性,能在发生心理冲突时做出合理的判断和选择,能在行为意识上进行有效的自我管理,学会自我心理调适,并塑造健康、健全的生活心理人格。在生活秩序重建的过程中,鼓励他们追求个人的社会价值,在集体事务中参与社会交往,重新建构自我价值,重构家庭的社会功能。社会工作者要发掘祖孙两代自身的抗逆力,发挥内在学习、成长和改变的能力,提升他们对抗困境和挫折的反弹力[5]。
失独家庭存在孙辈对祖辈的逆社会化现象,促进双方相互成长。一方面,祖辈拥有丰富的生活经验和社会经验,所教的传统美德能够帮助孙辈在人生起始阶段树立起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另一方面,祖辈对很多新鲜事物的知识储备很难跟上时代要求,需要由孙辈传达指导,在这样一个互动的学习、交流过程中,孙辈在家庭内的存在感和价值感得到满足,而祖辈也有更多机会了解参与孙辈的生活。社会工作者可以针对祖孙两代的各自优势资源和能力需求,组织道德故事教育、开设祖辈学堂等活动,设立“代际教育增能站”,创设“代际教育亲子基地”搭建沟通平台。
参考文献
[1]段飞燕,李静.近十年国内外隔代教养研究综述明[J].上海教育科研,2012(4):13-16
[2]慈勤英.失独家庭政策“去特殊化”探讨一一基于媒介失独家庭社会形象建构的反思[J].中国人口科学,2015(2):34-42
[3]潘金洪,失独哀伤过程的复杂性及其特征的多样性分析[J].人口与社会,2017,1
[4]汪全洲,李飞.冲突与融合——失独家庭隔代青少年教育的个案研究[J],青春岁月,2014,8
[5]吴帆,杨伟伟.留守儿童和流动儿童成长环境的缺失与重构——基于抗逆力理论视角的分析[J].人口研究,2011(6)